制作一块砖,做坯、晾坯八个月,烧窑窨水四个多月,居然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,真是不可思议,不少人了初听后多表示疑惑。然而,倘若来到御窑金砖厂,实地观看了金砖练泥制坯的过程,听了工艺流程和质量要求的讲解,就理解和信服了。
金砖制作繁复精细,有二三十道工序之多,而且,更为关键的是,还需将每一道工序与一年中时序气候的转换以及空气干湿的变化,作最大程度的契合。
最早记载金砖制作全部工艺流程的《造砖图说》是这样说的:
其土也,必取而运,晒而槌,舂以碓,研以磨,筛以萝,凡七转而后成。其泥也,必池以滤之,由三级之筩,过三级之萝,且池以晾之,瓦以晞之,弓以勒之,脚以踏之,手以揉之,凡六转而后就。以至坯之做也,托之以板,装之以范,以两人共擦之,以石轴碾之,以槌平之端正。日日翻转之,面面棒打之,遮护之,开晾之,凡八个月始干。其入窑也,修窑有费,垫坯有废。发火也,一月而糠草,二月而片柴,三月而颗柴,又四月十日而枝柴,凡五个月而砖始出。
造砖图说书页
乾隆四年《江苏巡抚张渠奏折》中称:
取土必先捶晒舂磨,澄泥又必淘晾揉踏,造坯则徐为棚打,入窑则细火熏烧,故凡造砖一窑,必历两年之久,而每造正砖一块,窑户又必多备五六副砖,始足挑选。
光绪十三年《江苏巡抚崧骏奏折》说:
嗣因烧造金砖向于春间取土,夏令成坯,入秋棚打结实,交冬装窑煨烧,腊月出窑,次年选解。
光绪十八年《江苏巡抚奎俊奏折》说:
烧造金砖向系春间取土,夏令成坯,俟其干透,入窑煨烧,已届冬令。若稍有不按时,必多破碎,难以选解。
又,乾隆十六年《江苏巡抚王师奏折》则称:
金砖拘于火候,正月始得出窑。
乾隆四年江苏巡抚张渠奏折1 | 乾隆四年江苏巡抚张渠奏折2 |
乾隆十六年江苏巡抚王师奏折 | 光绪十八年江苏巡抚奎俊奏折 |
各奏折所说随略有出入,但金砖烧造工序需按时令节气而来、工艺反复难度极高和制作周期在一年以上等叙述则是一致的。而从重制明清原味金砖的具体实践来看,完全可以验证奏折所说。